因為腦袋搭上他肩膀的緣故, 這句“貼貼”就像是湊在他耳畔說出來的一樣，尾音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喘息，棠鯉整個人都徹底僵硬住了。

沈、沈遙川怎麽突然主動想要與他貼貼……

還是一副略帶請求的語氣……

是因為發.情.期的影響嗎？

貼貼……要怎麽貼貼？

棠鯉目光慌忙又落回了光腦屏幕上面。

“貼貼……牽手、擁抱、撫摸等。”

沈遙川沈悶的喘息聲就在耳畔, 可以聽出他在極力克制，但卻仍舊沒有太大的效果, 僅僅只是將喘息的頻率變得規律了一些罷了。

棠鯉一咬牙, 直接牽住了他靠近自己身邊的那只手。

沈遙川的手似乎比方才更暖了一些，牽上去很舒服, 車內沒有開空調, 溫度不高，沈遙川便成了車內唯一的“暖爐”, 讓人一靠近便不舍得離開了。

沈遙川眼底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得寸進尺般將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到了小魚牽著自己的手上，借著這個時候氛圍正好, 哼哼道：“我之前找過你。”

棠鯉本來還有些驚訝沈遙川的這個動作, 聽完這句話後註意力全都被轉移了過去, 好在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沈遙川口中的“找過”找的是十八年前滿月酒島上成年形態的自己。

棠鯉輕輕“嗯”了一聲。

他自然是知道的，沈遙川不僅僅在滿月酒那會兒找過他, 後來需要契約情.人的時候還想到了他, 可惜他一直沒有出現，甚至在看到主系統傳送過來的有關於成年形態的自己的內容的時候還偷偷樂了一會兒。

當時有多樂, 現在就有多緊張。

出來混果然還是要還的。

不知道沈遙川突然說這些有的沒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可是沒有找到。”沈遙川將他的手裹在中間, 認真玩了玩指甲圓潤且漂亮的手指。

棠鯉盯著自己任人擺弄的手指完全沒有想到反抗, 此時他滿腦子都被沈遙川的這些話所侵占。

照他對沈遙川的了解……這人肯定是在謀劃些什麽，不然他是不可能與別人廢話這麽多的, 只是他的聲音像是在撒嬌, 迷得棠鯉腦子暈乎乎的。

該死……美色誤人。

“後來我又見過許多新人, 但卻再也沒有過那天晚上的感覺了。”沈遙川終於沒再擠牙膏，一只手與他的手十指相扣，擡手將他的手背貼上了自己的臉頰，同時，他直起身子，微微轉頭與身邊的人對上了視線。

“現在好像又找到這種感覺了。”

棠鯉心跳頓時漏了半拍。

沈遙川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棠鯉腦子飛速運轉，想起了十八年前的一些事情，以及沈遙川今天反常的舉動……

棠鯉嘴唇微抿，得出結論：“你想和我約.炮？”

沈遙川：“……”

正在系統空間嗑電子瓜子的系統：【……】

見沈遙川沒有回應，棠鯉唇縫抿得更緊了。

他兩次都見到了沈遙川的發.情.期，這是獨屬於鮫人介於獸與人之間的微微偏向於獸類的本能。

發.情.期間的鮫人如果沒有抑制劑的緩解，定力還不夠強的話，保不準就向身邊距離自己最近的人瀉火了，畢竟獸.性是很難抑制的。

毫無疑問——沈遙川的定力很強。

但是定力強不代表沒有欲.望，只是能不能夠克制的問題罷了。

“後來再也沒有那天晚上的感覺了”“現在好像又找到了這種感覺”。

加上他兩次都處於發.情.期間，這不就是在說對他有那方面的沖動嗎？

他確實了解過一些生命體的發.情.期，知道他們之中的部分個體不願抑制自己的本能去使用抑制劑，而是會尋找短期伴侶來度過這難熬的一段時間。

而他們往往對於度過發.情.期的短期伴侶十分挑剔，就像動物那樣，看到毛色好看的個體才會求偶，互相看對眼了才能一拍即合。

沈遙川對他……很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不愧是沈遙川，說話就是比較隱晦有內涵。

要不是他對他十分了解，估計都猜不出來他話裏的意思。

獲得了權限能夠看見自家宿主心聲的系統自暴自棄般又狠狠嗑了一顆電子瓜子：【……】

沒救了。

心疼小沈一分鐘。

沈遙川的臉色並不好看，但也算不上難看，就是被小魚這句話給噎住了，眸子也變得愈發深不見底起來。

在他的認知裏自家小魚是不可能接觸到“約.炮”這種詞匯的，他甚至下意識覺得是有人將自家小魚給帶壞了，心底的不悅無法控制地微微放大，恨不得將那個可能並不存在的人拉出來揍一頓才好。

尤其是在發.情.期期間內，鮫人的領地意識會變得格外地強，小魚是他的，他不允許任何人觸碰。

可理智告訴他，小魚至始至終都不是一只真正的幼崽，沒有哪家剛破殼的幼崽能在滿月那天變成少年的模樣與他游刃有餘地交談，在認識自己之前小魚可能就已經有過很多經歷了，知道“約.炮”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他方才那一席話是想試探小魚，並將棠鯉和沈糖糖的身份分割開來，表白的也僅僅只是成年形態的他，就是想讓他站在棠鯉的身份上考慮一下自己的心意，不要被十八年前的親情羈絆所影響。

他承認——他確實如應越口中所說的那樣，像塊木頭，沒有任何感情方面的經驗，就連表白都只會說說心裏話。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把這件事情弄得這麽糟糕，還讓小魚誤會得這麽離譜。

他本意是想拉近一點他們之間的關系，他有些等不及了，可結果卻是將他們之間的關系弄得越來越糟糕了。

他想表達自己心中熱烈的喜歡，而並不只是單純的欲.望。

他不希望被小魚誤會，不希望將他嚇跑。

沈遙川正想開口解釋，便聽眼前的少年說道：“好。”

沈遙川這下徹底楞住了，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幻聽，可少年微啟的、看起來就很柔軟的唇告訴他並不是什麽幻聽，他確確實實說了一聲“好”。

小魚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啊？

他真的知道那兩個字的意思嗎？

說不定他是誤會了……

沈遙川只感覺貼在自己臉頰的手背突然反客為主，將他與之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束在了懸浮車的座位上面。

下一秒，一抹柔軟印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並不標準。

棠鯉微微側了側頭，只吻到了一半的唇和嘴角。

自然也毫無吻技可言。

犯規的是輕輕在他唇上舔了一口的舌頭，一觸即離。

沈遙川只感覺方才那管抑制劑的那針白挨了。

系統在系統空間內看得電子瓜子都掉了一地，臉上的電子屏幕也變成了一排害羞的“/////”。

自家宿主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猛了！！！

棠鯉睫毛輕顫。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一頭熱吻上去了，但他就是想要一個較為真實的吻來證實這一切都不是假的，他慫，這個吻已經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氣。

他其實真的很好滿足。

即使沈遙川可能只是發.情.期期間對自己的一頭熱，拿他當工具魚，但他就是挺開心的，至少棠鯉在沈遙川這兒終於也是特殊的了。

他不會接吻，偷偷舔了一口、貼了這麽久已經是極限了。

正當他打算結束這個吻好好與沈遙川說一說這件事的時候，後背被溫暖寬厚的手掌護著，快而輕地撞上了座位上柔軟的靠背，可以看出身上人的急躁與隱忍。

沈遙川真的很會照顧人。棠鯉不逢時宜地想著。

沈遙川反客為主地將這半個吻徹底坐實，熱烈而瘋狂，棠鯉只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其實心底也會有些害怕，他怕沈遙川真的在車裏與他發生些什麽，他並沒有做好準備，這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

尤其在這個吻的持續期間，車外傳來了行人走動的聲音，似是來停車場取車，在他們所處的車子周圍轉了半圈才終於離去。

棠鯉渾身都像是被蒸過一般，熱得不行，甚至暗暗慶幸現在溫度降下來了，車內也沒有來得及開空調，不然他現在身上早就是一層薄汗了。

他雖然是腦子一熱，但他也確實在心裏好好考慮了一番。

先得到身體再得到人也沒什麽區別。

這麽好的機會可不能失手了。

再不濟還有那張“狐妖的魅.惑”卡牌在呢。

怎麽看他都不虧。

想到這裏，棠鯉索性也不違背自己的本能了，借著體位環住了沈遙川的腰。

很好抱。

他很早之前就想抱了。

突然想起什麽，棠鯉手指不安分地在沈遙川腰間動了動。

良久，沈遙川終於放過了幾乎整個人都掛在自己身上的小魚，在他嘴角落下最後一個吻，報覆似的像他方才那樣輕輕舔了一口，滿臉饜足地重新將腦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都是誰教你這些的？”

雖然小魚的吻技確實不好，連換氣都不會，但他的手一直在他身上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棠鯉沒料到他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楞了好久，啞著嗓子回答道：“阿茶。”

“之前想要勾搭我的那條鮫人？”沈遙川還記得那條鮫人，後來跟應越好上了，為他又收集了一種新的尾巴顏色。

只是他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麽小魚會和他走到一起，畢竟那條鮫人一開始可是想要勾搭他，還那樣向他撒嬌，小魚就一點都不會吃醋嗎？

“嗯，”棠鯉乖乖解釋，“離開的時候他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發了什麽？”

“如何取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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